星期三, 11月 28, 2007

受音樂挑戰的孩子

在朋友的鼓勵之下,我寫了這個故事。我是蜜兒德莉‧杭朵夫,曾經在愛荷華的得梅因市擔任小學音樂老師。我從事教授鋼琴這行業已經三十多年了,這些年來,我發現孩子們的音樂能力有許多程度上的差別,不過,雖然我教過一些天賦異秉的學生,卻從未有過提攜人才的快樂,然而我還是教過一些我稱作「受音樂挑戰」的孩子,羅比就是其中之一。

當羅比的媽媽把他丟來上他的第一堂鋼琴課時,他已經11歲了,我向羅比解釋,我比較希望學生(尤其是男孩)能夠在早一點的歲數開始學習,不過羅比說能聽他演奏鋼琴一直是他母親的夢想,所以我收了羅比。之後羅比開始了他的鋼琴課程,從一開始我覺得那像是無望的努力,不管羅比再怎麼嘗試,他就是缺乏了音感和基本的節奏感,但是他盡本分地複習他的等級,以及一些我要求學生學習的基本曲子。

好幾個月來他練了又練,當我聽他彈奏時,不禁嚇得向後倒退,再試著找些話來鼓勵他。在每週課程的尾聲,他總是說:「我媽媽有一天要聽我演奏。」但那看來似乎是遙遙無期,他就是沒有一丁點兒天生的才能。我只有在一段距離外看過他媽媽,是在她把羅比放下車,或是在那輛舊舊的車子裡等著接羅比下課的時候。她向來都會揮手、微笑,但從未進來拜訪過。

有一天羅比沒有再來上過課,我曾想過要打電話給他,但我假想他是決定要去追求其他的興趣(因為能力不夠)。他不來我也感到高興,他對我的教學來說實在是個負面的廣告。幾個星期後我寄了作品發表會的通知到學生的家裡,令我吃驚的是,羅比(收到通知後)問我他是否可以參加作品發表會,我告訴他發表會是為了現在的學生辦的,而因為他已經中途退出了,所以資格並不符合。他說他的媽媽生病了,不能載他去上課,但是他仍然持續地練琴。「杭朵夫小姐 ... ,我一定要上台演奏!」他堅持著。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同意他在作品發表會上演奏,也許是他的堅持,或者是在我裡頭的某個聲音說著:「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
作品發表會的那晚來臨了,中學體育館擠滿了學生的父母和親友。我把羅比排在節目的最尾端,在我上台對所有學生致謝並演奏結束的曲子之前,我想這樣一來,任何他可能造成的災害只會發生在節目最後,而且我還可以透過我的『閉幕式』來搶救他悲慘的演出。這場發表會進行得簡直是天衣無縫,學生們都展現出練習的成果。然後羅比上台了,他的衣服皺不拉幾的,頭髮看起來像用打蛋器攪拌過一樣。「為什麼他不像其他學生一樣打扮整齊呢?」我心想。「為什麼他母親不為了這個特別的晚上至少替他梳梳頭呢?」

羅比拉出了鋼琴長凳,準備要開始了。讓我感到驚訝的是,他對大家說他選了莫札特的第21號c大調協奏曲。而我還來不及準備好接下來所聽到的,他的手指輕快地在鍵盤上滑過,他們幾乎是在琴鍵上敏捷的跳著舞。他從最弱音彈到最強音,從快板彈到大師級的節奏,他的延長音(彈莫札特必須的)是那麼的雄偉華麗。我從未聽過有人在他這個年紀能將莫札特彈得這麼好!

六分半鐘後他作了一個強健有力的結尾,全場每個人都站起來瘋狂的鼓掌,淚水早已決堤的我跳上台,歡喜得抱住了羅比。羅比,我從來沒有聽你像這樣地演奏!你是怎麼辦到的?」透過麥克風羅比解釋著:「嗯 ... ,杭朵夫小姐,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母親生病了嗎?事實上,她得了癌症而且在今天早上去世了;而且 ... ,她生下來就聾了,所以今晚是她第一次聽見我彈琴,我想要讓這場演出顯得特別些。」當晚在場沒有一雙眼睛不被淚水浸濕的。

當社福人員要將羅比帶到收養家庭去安置時,我注意到他們的眼睛也紅腫了。我心裡想,因著收了羅比這個學生,我的人生不知豐富了多少倍。是啊!我從未提攜過半個學生,但是那晚我自己卻成了一位受提攜者 -- 羅比的。他是老師而我是學生,因為是他教我何謂堅持?何謂愛?何謂相信我們自己?以及願意在某人身上冒險一試,即使不知道為了什麼。

這些對我來說顯得意義非凡,自從羅比在『沙漠風暴』服務,並於一九九五年四月在奧克拉荷馬市的阿佛瑞德‧莫瑞聯邦大廈毫無預警的爆炸事件中喪生後。新聞報導意外當時他正在 ... 彈鋼琴。現在我想為這故事下個註腳,假如你正想要將這篇文章轉寄出去,你可能會想到通訊錄上的哪些人是「不適合」收到這類訊息的,然而,寄給你這篇文章的人相信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改變。我們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機會去幫忙實現上帝的計劃。在人與人間許多看似微不足道的互動,都呈現出同一個抉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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